【gl】那个青楼出来的宠妃可惹不得啊,她可是皇后娘娘的心头肉
宫里头的妃子削尖了脑袋往皇上身边凑,皇后娘娘却拼命把皇上往外推。
一向对一切淡淡的皇后娘娘,却因为皇上此次南巡带回了个女人,开始梳妆打扮。
就好像,一个人偶突然活过来了一样,漂亮得惊人。
两人不仅没有针锋相对,还成为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。
而更让我奇怪的是,娘娘最近脖子上老出现些红色的痕迹。
淡淡的,像梅花......
1
我叫双儿,是坤宁宫皇后娘娘的梳头宫女。
七岁入了宫,我如今已经十五岁了。
说来惭愧,服侍了皇后娘娘这么多年,娘娘身边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,我还是没能混成皇后娘娘的心腹宫女。
皇后娘娘也没有什么心腹宫女,当初打我们的那些大宫女,如今一个也不在人世了。
皇后娘娘总是淡淡的,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的样子,包括皇上。
宫里头的妃子削尖了脑袋往皇上身边凑,皇后娘娘却拼命把皇上往外推。
她膝下无子,母族式微,却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位子稳不稳。
我悄悄问过和我一起做侍女的姝儿,皇后娘娘为何还对皇上如此冷漠,侍寝也不积极?
姝儿一把捂住我的嘴,四下查看有无人偷听。
那天姝儿骂我骂得好凶,都把我吓到了。
眼看着姝儿生气了,我悻悻然闭了嘴,心知自己多言,答应她以后都不说这话了。
姝儿摸摸我的头,把这事儿揭过了。
我的疑惑没有解开,但是我不能说,也不该说。
毕竟我是要熬到出宫的年纪,和姝儿一起出宫做老丫头的,我可不想现在在坤宁宫丢了性命。
2
最近宫里热闹得紧。
皇上南巡回来了,宫里头闹哄哄的,妃子们一个个地簪花梳妆,喜气洋洋地往皇上身边凑,生怕皇上忘了她们。
皇后娘娘乐得清净,一个人自饮自酌倒也快意。
我心痒痒,着实好奇,悄悄出去打听南巡的新鲜事儿,却听到了些风言风语。
原来皇上此次南巡带回了个女人,出身风尘,名叫陈般若,皇上对她甚是喜爱,竟破格封她为婕妤,还将她带了回来。
新来的陈婕妤入主储秀宫,这可不得了,各宫如临大敌,小丫头们也议论纷纷。
她们都说皇后年老色衰,不如新来的婕妤娇俏动人。
她们说,皇上被婕妤勾了魂儿,迟早立她为后。
她们说,皇后娘娘膝下无子,风光不了多久了。
每当有秀女入宫,有人升了位分,有人诞下皇子,她们都说娘娘风光不了多久了。
可是宫里换了一批一批的人,皇子已经排到七阿哥,连皇贵妃娘娘都三升三落,皇后还是皇后。
她们怎么就不懂呢?
她们以为皇后不知道这些闲话,当着她的面儿不也敢说,只敢看着她的背影偷偷地笑。
我将听到的八卦分享给姝儿,姝儿追着我满宫跑,说要揍我。
我好不容易才躲过去了。
这人真是无趣,跟她分享八卦,怎么还揍人呢?
姝儿如此凶悍,看来确是要和我一起出宫做老丫头了。
甚好甚好。
没人敢告诉皇后娘娘这些风言风语,大家都不想掉脑袋。
我知道,皇后都知道,只是不在意而已。
皇后娘娘大概率会一笑置之吧。
这真奇怪,天下竟有女子不为皇上拈酸吃醋?
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这么想,却有对此无比笃定。
这心里话我不敢叫姝儿知道了,她知道了非揪我耳朵不可。
她手劲儿可大,耳朵重要,我闭嘴。
她们都说那婕妤好看得不似人间人,倒叫我有些好奇。
3
三天后,我见到了那传说中一眼就勾得皇上魂儿都没了的婕妤。
我奉皇后娘娘的命,来给她送“见面礼”,一匹绸缎。
穷酸如我,都觉得这礼轻了些。
但是皇后娘娘的命令,我们这些小宫女哪有不从的呢?
陈婕妤确实好看,她约摸二十岁左右,皮肤白得像豆腐,脸上是宫妃不曾有的娇俏动人。
她像极了一个娇纵的宠妃,嫌金俗气,嫌玉老气,这也不喜欢,那也不喜欢,挑剔得紧。
我见到她的时候,她正把一尊血玉珊瑚往墙上扔,我认出那是舒贵妃宫里的东西。
她做事随心所欲,我害怕得紧。
贵妃娘娘下血本的血玉珊瑚都叫她砸得稀碎,皇后娘娘这一匹绸缎,她不得把我撕碎?
我害怕极了,送上绸缎的手都在微微颤抖,不敢看她。
姝儿,对不起,我们可能没办法一起当老丫头了,我今日就要丧命储秀宫了呜呜。
许是我害怕得太明显,怂包的样子取悦了陈婕妤。
她噗嗤一声笑了,涂着鲜红丹蔻的手点着我的脑袋,笑骂:“怂货。”
听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。
被指这一下也不疼,我心下稍安。
怂货就怂货吧,我确实是怂货一个。
只要不要我命,叫我什么都行。
陈婕妤命我将绸缎呈上去,自己细细打量。
我暗暗叫苦,皇后娘娘喜爱素色,挑得绸缎虽然华贵但也朴素,眼前这婕妤一整个花团锦簇的,怕是不喜。
我不敢抬头,生怕她拿我出气,只暗暗可惜没仔细瞧瞧这婕妤的样貌。
“本宫收下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
我心中一喜,抬头看她,见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,竟是欣喜之色。
我连连应是,脚下抹油地溜了,生怕她后悔。
走远了些之后,我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样。
陈婕妤竟还在抚摸这那些绸缎,眼神温柔,带着我理解不了的卷恋和不舍。
“皇上驾到!”
我一激灵,赶紧溜了,此处不宜久留!
我也不敢在路上耽搁,赶忙儿回去向皇后娘娘复命。
皇后娘娘依旧是那古井无波的样子,漫不经心地听着,挥挥手让我下去了。
我松了口气,这意味着今天剩下的时间可以休息了。
只是,我将要退出门的时候,隔着轻纱瞧着皇后娘娘的脸,她依旧是那么端庄。
我突然有了个荒唐的想法。
这陈婕妤……长得有些像皇后娘娘。
记忆里十八岁被封后的娘娘突然出现在脑海里,挥之不去,竟渐渐地与皇后娘娘的影子重合了。
皇上找这陈婕妤,并不是因为她美,而是因为她长得像年少时的皇后娘娘。
我摇摇头,把这荒唐的想法摇出去。
想什么呢?
皇后娘娘出身贵族,家中有胞妹怎么会流落风尘,更何况两人的年龄也对不上啊。
坤宁宫的宫人也好奇这新来的婕妤,央着我仔细说说那婕妤是否真的美若天仙。
我打着哈哈敷衍过去,不想与她们细说。
我总觉得,这不是我能探究的。
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我悄悄推醒了正在熟睡的姝儿,白天值了一天班的姝儿睡眼朦胧地骂我有病。
我确实有病,我要是不说出来怕是今晚睡不着。
我知道姝儿疼我,笑嘻嘻地跟她撒娇,磨得她没了脾气,只能旋一把我胳膊上的肉,叫我有屁快放。
我肉厚,不觉得疼,点起床边的小蜡烛,悄声和姝儿分享。
分享完心事的我心下松快,美滋滋地准备睡觉,姝儿一巴掌拍在我脑门上,怒吼道:“你还敢睡觉?!”
声音太响,吵到了大宫女,我俩不想被罚,连忙噤声。
我向来是蹬鼻子上脸的,见大宫女没有惩处人的意思,嘚瑟地朝姝儿炫耀:“你看你,惹祸了吧。”
姝儿冲我翻了个不太雅观的白眼,一把把我摁回被子里。
她冲我正色道:“臭丫头,我再跟你说一次,这种话千万不能再说了。”
她总叫我臭丫头,这是我给她的“特权”。
我蹭蹭她,像娘娘养的那只波斯猫福饼那样软绵绵道:“我只跟你说嘛。”
姝儿神色复杂,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,她总是这样故作老成。
半饷,她遮住了我的眼睛,轻声道:“睡吧,很晚了。”
我也困了,乖乖睡着了。
梦里头,我和姝儿年龄到了,皇后娘娘做主放我们出宫,我和姝儿一直在一起,直到变成了两个没了牙的老太太。
第二天醒来,我还坐在床上嘿嘿傻笑,仔细回忆着这个梦。
真甜。
姝儿没了牙也好看。
她得管着我,没了牙也得管着我,我到时候就故意气她,看她想打又打不到我的样子。
4
宫里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。
那陈婕妤果然不是省油的灯,她一来就把整个后宫闹得乌烟瘴气的,气得各个妃子哭得梨花带雨地到皇后娘娘这里来告状。
皇后娘娘嫌吵闹,干脆称病,闭门谢客。
众妃又告到了皇贵妃娘娘那里,皇贵妃娘娘组局给她好看,当众嘲讽她出身风尘。
众妃哄笑,她们都是大家闺秀,觉得自己和这种每个男人都能沾一沾的女人不一样。
暴脾气的陈婕妤也不是吃亏的人,她一把把桌子掀了,碎裂的瓷片割伤了皇贵妃娘娘的手。
她倒一点都不怕,嘲讽地笑问皇贵妃娘娘是不是缺男人滋润。
她可以帮忙介绍啊。
皇贵妃气得发疯,当场要发落了她。
御花园里热热闹闹,惊动了圣驾,又乌泱泱地跪了一地。
皇贵妃柔弱地倒在皇上怀里,要皇上做主。
“皇上,你可要给臣妾做主啊”皇贵妃说哭就哭,哭得梨花带雨地,看得正巧在御花园帮皇后娘娘摘花的我一愣一愣的,“臣妾清白之躯,如何能受此等侮辱。”
皇贵妃娘娘身娇体弱,皇上一贯吃她这一套。
我悄悄抬头,想看看陈婕妤怕不怕。
陈婕妤依旧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,在旁边凉凉拱火:“皇贵妃娘娘可说了,臣妾出身青楼,是风尘女子,那皇上呢?”
她嘲讽一笑:“皇贵妃娘娘这意思,皇上您是嫖/客?”
若不是时机不对,我真想给陈婕妤鼓掌。
好聪明的人!真有胆子!
果不其然,皇上脸色一变,他怀里的皇贵妃脸色也是一变。
皇贵妃娘娘还来不及说什么补救,皇上已然发怒。
皇贵妃禁足一月思过,抄《女德》百遍。
我真佩服陈婕妤,要是我家皇后娘娘有她一半牙尖嘴利,也不至于受皇贵妃的暗气。
皇上缓下脸色来柔声斥责陈婕妤,想打个哈哈敷衍过去。
一国之君,怎么能被叫做嫖/客呢?
陈婕妤显然不买账,她冲皇上行了个礼:“臣妾失言了,臣妾也禁足一月吧。”
说罢,转身就走,半点不给皇上好脸色。
周围的一圈人跪得更低了。
这位祖宗怕是惹大祸了啊。
我也低着头不敢偷瞧了,这位是个狠人啊,皇上不弄死她都不是九五至尊。
出乎意料的是,皇上并没有发怒,他只是叫来太医,让他看看皇贵妃的伤,自己带着人追陈婕妤去了。
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。
第二天,陈婕妤得了赏赐的事儿传遍后宫,皇贵妃羞辱陈婕妤反被罚禁足一月的事情也不胫而走。
皇上近来也不爱上坤宁宫。
他南巡回来,第一时间来了坤宁宫,结果娘娘依旧对他不冷不热的,我上次分明看见他摔门而走。
现在皇贵妃也禁足了,陈婕妤一时风头正盛。
宫里都说要变天了。
这我是真不懂了,陈婕妤为何还得了赏赐?陈婕妤真的要取代皇后娘娘了吗?
我去问姝儿,她最聪明了。
姝儿嘲讽一笑,没正面回答我,反而给我讲了她家娘亲与姨娘的故事。
我只知道她家道中落,家里为了节省开支把她卖入宫中,却不知具体情况。
姝儿说了,不要主动揭人伤疤,我记得很牢。
他家靠她母亲发家,发家后她父亲却立马娶了三四房姨太太。
姨娘嚣张跋扈反受宠爱,她母亲贤良淑德却处处受气。
家业被败空了,她母亲到最后病故也只剩一床旧棉被。
“男人就是下贱的骨头!总有一天我……”
我第一次听到姝儿露出这样狠厉的眼神,说出这样粗鄙的话来,一时惊住了。
反应过来的我连忙捂住她的嘴,因为不熟练还差点捂到眼睛。
这可是宫中,九五至尊也是男人,姝儿这话,把圣上一起骂进去了,就怕有心之人利用。
我还没说话笑她自己失言呢,她反倒先冷静下来了:“我失言了。”
她反应太快,倒叫我怪不好意思的。
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,干巴巴地说了声:“没关系。”
我感觉有点怪怪的,又说不上来。
眼前的姝儿让我感到陌生。
我找姝儿说了我的感受,姝儿笑我多想。
我大概是真的想多了吧。
那次之后,我和姝儿又恢复了原来的笑闹状态,我总说错话,她追着我满宫跑。
甚至有一次,我们还撞到了皇后娘娘,吓得够呛。
皇后娘娘却笑着扶好了我们,示意身后的宫女别处罚我们。
我一时愣住了,我第一次见皇后娘娘笑得这么开心。
可惜她没笑多久就又恢复了端庄的淡漠样子。
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。
皇后娘娘一直称病不见人,不少人好奇她对陈婕妤是个什么态度。
陈婕妤倒也耐得住性子,到现在也没来拜见皇后娘娘。
或者说,大家都想知道皇后娘娘对上陈婕妤,谁胜谁负。
私下里,甚至还有专门的小赌局。
忠心的我买了皇后娘娘赢,姝儿却买了陈婕妤。
我摩拳擦掌,想让姝儿认输,皇后娘娘怎么会输呢?
赢来的钱加上我的体己钱,刚好可以给姝儿买一个她一直想要的头花。
5
机会很快就来了。
中秋夜宴就要到了,满宫都在做准备,甚至连被禁足的皇贵妃都被提前解了禁,让她能同乐。
可惜我没资格上席伺候,只能和姝儿一起搬张桌子吃月饼看月亮,倒也乐得自在。
今儿阖宫庆贺,连我们这些小宫娥都分到了御厨做的蛋黄莲蓉月饼。
甜咸适中,我一口能咬下去大半,惹来姝儿一阵嘲笑。
我不服,扑上去和她闹,两个人又笑闹一通。
我突然觉得心里头很畅快,郁气散去不少。
姝儿专心看月亮,我看她。
她真好看,瘦瘦小小一个,明明吃的都是一样的,她却那么瘦。
我想说些酸话,叫她来哄我,却被外面的喧闹之声给打断了。
圣旨来了!
皇后娘娘殿前失仪,禁足一月!
“啪嗒”,我手里的月饼掉了。
乱了,都乱了,坤宁宫的夜晚彻底乱了。
八年,皇后娘娘做了八年皇后,这是她第一次被皇上禁足。
皇后娘娘一回来就进了房间,谁也不见,连贴身的宫女都赶了出来。
我趁乱悄摸看了一眼,却被皇后娘娘脸上的失魂落魄吓到了。
我印象中的皇后娘娘一直是温柔端庄的,哪怕皇贵妃挺着孕肚在她面前拐着弯儿嘲讽皇后娘娘无子,她都能淡然处之。
我第一次见她如此失态。
头发散着,眼眶通红,手里死死捏着一对丑模丑样的怪娃娃。
坤宁宫人人自危,这可是以前都没有发生过的事。
夜宴还在继续,丝竹之声远远飘来,坤宁宫一片死寂,随皇后娘娘赴宴的那几个宫女还没有回来,怕是凶多吉少。
皇后娘娘躲在屋子里不出来,小丫头小太监们也不敢进去,双儿也不知去了哪里。
这真是漫长的一夜。
第二天一早,消息传开了,打探了一晚上的姝儿也回来了。
皇后禁足当真与陈婕妤有关!
姝儿悄咪咪和我说,阖宫进献珍宝,唯独陈婕妤不按常理,竟向皇后娘娘进献了个丑模丑样的怪娃娃,娘娘震怒,失手摔了杯子。
皇后殿前示仪,竟忘记告罪,像是气蒙了一样,皇上震怒,罚娘娘闭门思过,还不忘当场安抚陈婕妤。
我笑骂姝儿八卦,心里头却闷闷的。
我时常怀疑,她们服侍的和我服侍的是同一个娘娘吗?
我不敢说,娘娘是主子,当众揣测主子心意是要掉脑袋的事情。
姝儿的神色一时让我有些陌生,她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:“不应该啊,这不对啊。”
我问起,她又不说了。
不高兴,姝儿从前可不会对我说半句留半句。
可是姝儿没像往常那样来安慰我,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我的不高兴没人看,顿时失了兴致。
不对劲,整个坤宁宫都不对劲。
大宫女们没能回来,皇后身边的贴身丫鬟总换,大家都见怪不怪了。
我掐指一算,我与姝儿竟然是现在坤宁宫里辈分最大的丫鬟了,不禁傻乐。
别的宫女能闲,我可不能,我是皇后娘娘的梳洗丫头,这宫里,顶重要的就是那张脸。
我轻手轻脚来到皇后娘娘的寝宫,里头安静无声。
娘娘躺着,隔着轻纱看不见具体情况。
也不知是谁给我的胆子,我竟上前唤了娘娘两声。
“娘娘,奴婢给您梳头。”
我才看清娘娘的样子,她还保留着赴宴时的样子,和衣躺着,怀里紧紧抱着那对怪娃娃,睁着眼睛望着窗幔的顶,看上去一夜未睡。
娘娘在高兴。
这个念头是突然冒出来的,吓了我一跳。
再看娘娘,我越发笃定,娘娘就是在高兴。
我的声音好像惊扰了娘娘,她一愣,然后冲我笑了,并未怪罪我。
我上前想给她卸了钗环,她却以为我想抢娃娃,防备地看着我。
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,却止不住笑意,像想起了什么似的,连忙唤我帮她梳妆。
娘娘好奇怪啊,今日的要求忒多。
娘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忧愁地问我:“双儿,我是不是年老色衰了?”
我吓一跳,一时不知该为娘娘记得我的名字而欣喜,还是该担心自己的脑袋。
皇后娘娘很是忧愁,她噘着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,怎么看怎么心烦。
嘿!这样真好看!
就好像,一个人偶突然活过来了一样,漂亮得惊人。
我不太懂,娘娘在高兴什么呢?
她平时见皇上都懒得打扮,现在被禁足了倒担心自己鬓边的花儿不够鲜艳了呢。
该死,我竟将心事问出了口。
我连忙告罪,祈求娘娘不要怪罪我。
娘娘并不在意,反问起我姝儿的事。
真好,娘娘不止记得我,还记得姝儿。
我捡着觉着有趣的故事告诉了娘娘。
说来惭愧,被关在宫里头那么多年,我哪里有什么新奇事呢?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。
听说娘娘成为皇后之前,是云家的幺女,家财万贯,走南闯北什么都见过,我怕是要扫了娘娘的雅兴了。
娘娘竟不在意这个,津津有味地听着我说些姝儿追着我揍的小事。
娘娘高兴,我也高兴。
可惜我们没说多久,外头就来了人,说陈婕妤来了。
这下可如沸水入锅,坤宁宫都沸腾了。
皇后因陈婕妤被禁足,陈婕妤却拿着皇上的令牌,来和娘娘“谈心”。
这是别有居心啊!
我担忧地看着娘娘,担心她会不高兴。
出乎我意料的是,娘娘好像对婕妤的到来并不意外,甚至整了整衣摆,最后问了我一次,她的头饰有没有歪。
我说没有,她很好看。
娘娘高兴地让我退下了。
我出去的时候和婕妤擦肩而过,跪下向她行礼,她看都没看我,直直地朝寝宫走去。
门一关,谁都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。
大家心照不宣地没有多问,都不愿意触陈婕妤的眉头。
大周朝宫人的“礼教”,就是谁得宠谁就是主子,哪怕今日一个小小的婕妤想要欺辱皇后,她们也当不知道。
真奇怪,我又一次和她们想的不一样。
我觉得皇后和婕妤都很高兴。
我和姝儿说了皇后娘娘记得我俩名字的事,隐去其余的事,和她分享我的快乐。
姝儿嗤笑我“天生奴隶骨”,被主子喊了名字竟然那么高兴。
我听不懂什么是“天生奴隶骨”,但是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。
我有些郁闷。
姝儿怎么不懂呢?
我俩受宠写些,他日离宫拿的赏赐就多些,我俩日后的小日子也好过些。
她却笑我没有志气。
真叫人伤心。
6
婕妤日日都来,娘娘除了婕妤,也不见其他人。
大家都说婕妤是来示威的,娘娘近日老是咳嗽,怕是气的。
她们笑我天真,我笑她们看不穿。
娘娘可好着呢,我日日伺候娘娘梳洗,没人比我更知道娘娘怎么样了。
要我说,娘娘近日全然像个小姑娘了。
她爱笑,在婕妤来之前会问些我和姝儿的小事,偶尔也给我讲讲宫外的事,都是陈婕妤告诉她的。
我听得津津有味,暗暗嘲笑那些宫娥小肚鸡肠。
陈婕妤来了,我照例退出去,把空间留给她们。
出门之前,我依稀听到皇后娘娘的说笑声。
娘娘竟也有如此活泼生动的时候!
更叫人欣喜的是,娘娘说的是我和姝儿的小事,逗得陈婕妤笑得前仰后合。
她们高兴,我也高兴,带着点隐秘的欢喜。
姝儿最近好忙,我连个分享的人都没有,真叫人遗憾。
我还是很高兴,因为我发现了好些秘密,谁都不知道。
娘娘最近脖子上老出现些红色的痕迹,淡淡的,像梅花,她梳妆前总是要看着镜子里越发年轻的自己微笑。
我懂事地没有多提,娘娘也没多说。
她还以为我不懂呢。
我都懂的,娘娘每次侍寝之后,总是会留下这样痕迹,但是比现在的恐怖多了。
娘娘不说,我也不说。
我好高兴,自己盼望的事情被自己尊敬的人做了,真叫人有了勇气。
我没和姝儿说,这是惊喜,隔墙有耳,我懂的。
娘娘最近越来越好看了,也越来越不避着我了,我俨然是个小心腹了。
我知道了好些她们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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